哈啾

【巍澜/虐身/点梗】《我回来了》一

100fo点梗 认领  @-ForestCat- 
另一个梗实在没时间写了
以后再搞个小短篇吧（

依旧书设剧设私设混乱依旧OOC
狗血虐 HE

从剧版沈巍去地星那里写起
就是后来巍巍被捆柱子上的那次
时间线有拼接 澜澜和剧里一样
是个武力值有限的人类

求评论求小红心小蓝手！
我也想要热度过百的小文章
哭唧唧.GIF

现在，我要开始讲故事了！
————拉个线————

（一）

 

那日龙城黑云压顶，别说是镇魂令主，就是寻常市民也在这虚空中嗅到了一丝阴恻恻的不祥之气。自愈能力不知为何锐减的黑袍使只身一人奔赴幽冥，其中凶险，赵云澜能猜到七七八八。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沈巍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身姿挺拔，不染纤尘，笑容里噙着潮潮润润的晨雾，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

 

“赵云澜，我回来了。”

“沈巍……那……”

“都已经解决了。”

 

像是真如沈巍所说，世界忽然安宁祥和起来，前段时间还层出不穷的各类灵异案子，一下子全部销声匿迹，无案可办的特调处在赵处长的英明领导下，欣然进入了养老模式。

 

天下太平，沈巍又毫发无伤地回来，怎么说都是件天大的喜事，但特调处在短暂的狂欢之后，又迅速被阴云笼罩。

 

 

赵云澜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三天了。

这三天，赵云澜吃住都在特调处，憔悴邋遢得不成样子，除了必须完成的工作，便整日丢了魂似的呆坐着，像是为了证明些什么，沈巍也没有出现。

 

“沈教授请了假的。”汪徵翻了一下请假单，“请了一个月，说是学校最近有事要忙。”

 

“人家沈教授，一个大学教书搞科研的，成天被拖着看现场啊分析尸体啊，确实也挺难为人的……”大庆喵的一声蹿到老李怀里，“而且你看老赵那个臭脾气。”

说完，好像刚才的话里有什么重大纰漏似的，大庆茫然地挠了挠脑袋，一时却又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祝红当时就不乐意了，蛇信子吐了半米长，“他赵云澜脾气再臭，对沈教授可有耐心得很。”

 

 

众人压着嗓子瞎聊，大庆忽然干咳一声，大家这才发现话题的主角正电线杆儿似的冷冰冰硬邦邦地杵在门口，于是纷纷噤了声，各自忙着去看自己桌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失效文件。

 

赵云澜垂着头，眼底浓黑一片，看起来神情有些恍惚，刚才的对话显然没听见多少，他径直走到林静身后，哑着嗓子低声说了一句，“帮我查一个人……查……”

赵云澜顿了一下，抬起的手指无措地乱动了一阵，接着说道，“……查沈巍。”

 

“沈……”林静震惊地转身去看赵云澜，话刚出了个头，就被赵云澜压下。

赵云澜郑重地拍了拍林静的肩膀，撂下一句“急用”，转身就走，留下特调处一干众人在那儿面面相觑。

 

 

沈巍背景简单，履历清白。赵云澜拿过林静交上来的文件，若有所思地盯了半晌照片上微微笑着的人，眉头越皱越紧。

 

沈巍，龙城大学毕业，硕博连读，后任龙城大学生物系教授，学术水平极高，为人却低调谦和，算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除了这些，沈巍还有个身份，资料上没写，他还是他赵云澜的爱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底下是一片空白。

 

 

“老赵咋回事儿这是？”祝红有些懵。

“阿弥陀佛，怕不是失心疯。”林静不怕死地吐了个槽，“哎我说，他总不至于还要传唤沈教授吧？”话音一落，林静愣了愣，所有人都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静，仿佛他说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大家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很早以前沈教授就被传唤过一次……至于是因为什么事情，以及结果如何，却怎么也记不全了，倒真也没人怀着探索求实的心态去翻翻卷宗之类，话题一转，众人便忘了这茬。

 

 

赵云澜坐在办公室里，扶着额头，拼命地搜索记忆。

沈巍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一年前他去龙城大学办案，偶遇沈巍，从此一见倾心一发不可收拾，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吧，他随即发现他和沈巍竟然还是对门邻居，他赵云澜什么人啊，三下五除二，沈教授就乖乖地搬到了赵云澜的住处。从此一个专注搞科研的大教授，换着花样的为人洗手作羹汤，用赵云澜自己的话说就是，除了腰比较容易疼，其他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自己怎么会邀请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加入特调处呢？

特调处并不是什么清闲衙门，危机四伏的，说是高危职业也不为过，他想不明白自己当时硬拖心上人下水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之前，沈巍去哪儿了？

出差吗？只是出差回来而已，自己为什么会高兴到那种程度……

太奇怪了。

 

确实太奇怪了，赵云澜好像已经彻底忘了沈巍前几天是提着共工长刀只身赴幽冥去了。

沈巍是黑袍使这件事，不知何时被人从世界上悄悄抹去了，所有人关于沈巍的记忆，变得零碎而模糊起来。

 

赵云澜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他觉得头一阵阵地疼，挨过这阵，记忆像是又浅了几分。

他决定去一趟龙城大学。

 

 

今天沈巍没课，正俯在案前看书，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赵云澜随意敲了敲，大大咧咧地往里头一坐，满脸堆笑地问了一声，“沈老师，可以下班了吗？”

沈巍像是才发现有人来，缓缓抬起头，见是赵云澜，眼里眉稍都带了些笑，“终于忙完了？今天想吃什么？”

 

三天前赵云澜发现沈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却没有挑破，只是借口特调处有要紧案子，硬生生躲了三天，方才算是到沈巍这儿销了假。

 

赵云澜东西南北地走着神，忽然听见沈巍低低咳了几声。

“感冒了？”赵云澜皱起眉头。

“咽喉炎，”沈巍冲着赵云澜展眉一笑，“当老师的都有，职业病。”

赵云澜夸张地做了一个“噢”的口型，继续低头发呆。

 

赵云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反常了。

多年特调处的办案经历令他更习惯用不断怀疑的方式去接近真相，打消怀疑的证据，才是信任的基础。但不管什么事情，仿佛只要沈巍一开口，就是实证，他近乎本能地信任着沈巍，这份本能令他感到恐惧。

 

我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凭，爱吗？

 

赵云澜在心里摇了摇头。

 

然后他听见自己语气轻松地说，“嗨呀你看我这记性，今天和张局约了时间谈案子，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先睡，早点休息噢，听话。”

 

赵云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站在校门口，脸上僵硬的笑意还没褪去，眉头却先皱起来，他觉得胸口堵得厉害，简直让人透不过气。

 

“沈巍啊沈巍……”

 

 

沈巍起身目送赵云澜离开，估摸着人已经走远，一直站得笔直的身体这才脱力似的撑着桌子，他有些狼狈地喘了口气。

汹涌的咳意在嗓眼里打着转，他不敢咳得太大声，只能用帕子捂着嘴，用力把肺里的浊气一点一点逼出来，肺被抽干似的在胸腔里颤抖着，沈巍只觉得眼前一片黑雾金星。

 

“咳……”沈巍微一前倾，一串猛烈的咳嗽再不受控制，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口腔。

“大人！”楚恕之从后面的隔间里走出来，锁上门，转身跪在沈巍面前，“请大人准我前往幽冥，好助大人一臂之力。”

沈巍一手收起帕子，另一手仍撑在桌子上，他气息未平，声音嘶哑，“楚恕之，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楚恕之跪得笔直，眼睛紧紧盯着沈巍，“小人甘愿受罚。”

“不可以，这是命令。”沈巍伸手搀起了楚恕之，“你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这天晚上当然没有案子，更不需要什么张局李局特意过来讨论，赵云澜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灌着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敢喝，好像到时候胃疼的不是他一样。

或许是太久没疼了，有些忘了吧。

 

赵云澜感觉自己的心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满腔的情绪无处安放，它们就在四肢百骸里东冲西撞地跑着玩，他不敢静下来，不敢回家，无论是理智还是习惯，都在提醒他同一件事：沈巍有问题。

 

此时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就对沈巍死心塌地了，所有和沈巍有关的事情，都只能模模糊糊地记个大概，但他还是喜欢沈巍，喜欢得要命，他不想怀疑沈巍，理智与情感打着架，赵云澜由衷地盼望情感能快点把理智打死，好让自己继续和沈巍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赵云澜喝得有些迷糊，也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才敢回家。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沈巍扶着赵云澜到床上躺好，语气有些严厉，手却温柔地替他解了扣子，赵云澜皱着脸，手脚不安分地乱动着。沈巍正要起身，却发现衣角被赵云澜紧紧攥着，只得回来轻声安慰，“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你休息一下，待会洗个澡再睡。”

“沈巍，沈巍……”赵云澜呼吸急促起来，手上攥得更紧了。

 

沈巍慢慢抽出衣角，无比轻柔地俯身吻了吻赵云澜的唇瓣，手里一团黑雾缓缓聚集起来，落在赵云澜的身上，一直紧拧着的眉头这才松开，赵云澜终于沉入黑甜的美梦中去了。

 

你啊……

 

沈巍安顿好赵云澜，又替他掖好被子，这才走出房间，低声道：“出来吧。”

“大人。”

是楚恕之。

 

楚恕之郑重地朝沈巍施礼，见沈巍没开口，继续说道，“恳求大人切勿再使用黑能量了，您……这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我知道。”刚直起身的时候，沈巍就感觉心悸得厉害，从房间走到客厅这点路，脚步愈发虚浮。沈巍缓缓抬起手掌，指尖和他的呼吸一样，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就快结束了，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大人！”

楚恕之红了眼眶，再说不出话来。

 

 

在沈巍只身一人前往九死一生之地前，曾约楚恕之在荒野相见。他要求楚恕之为他做一个傀儡人偶，体貌气度要与沈巍本体别无二致，然后他渡了几分元神进去，那人偶便活脱脱是个真正的“沈巍”了。

 

两个“黑袍使”站在楚恕之面前，异口同声道：“本使此去，若难全身而退，自有傀儡替本使回来了结人间之事，只是本体如遇不测，傀儡亦难长留，届时还请你从旁协助一二。”

 

楚恕之垂头应了，两个“黑袍使”便动作一致地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为了避免傀儡出现问题，楚恕之需要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暗中维护，他向特调处请了长假，每天在自己的屋子里摆阵打坐。他心中还暗暗怀着希望，黑袍使会安然无恙地回来，那傀儡接替的这段日子，千万别给他添了麻烦才好。

而楚恕之没想到的是，黑袍使所谓的“了结人间之事”，是要一点一点擦除沈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黑袍使每失去一点生命力，所有人关于沈巍的记忆就消失一点；当黑袍使死去时，沈巍便也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天地之间，没有人会记得他曾经来过。

 

 

楚恕之说得没错，这副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一点消耗了。

沈巍不动声色地按住胸口，如今他大半的元神被夜尊锁在天柱上——天柱是经过精心改造的，当初封印夜尊时，周遭还没有这么多诡异的小柱子，这些柱子按着伏羲八卦摆出阵法，强行将天柱搭成了一座祭坛，而沈巍，就是逆转两界的最后一样祭品。

 

夜尊如意算盘打得利索，沈巍也有自己的谋划，他佯装中计，被锁在柱下动弹不得，在夜尊走近查看时，催动全身能量，将祭坛变作一个气泡似的牢笼，祭坛聚集的力量越大，牢笼便越稳固，于是沈巍出不去，夜尊也出不去，兄弟二人被隔离在风暴的中心，圣器在气泡的外围漂浮旋转，各自笼着一层浅浅的金色光辉。

 

“沈巍……你算计我！”发现自己被困住的夜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沈巍的能量已经被祭坛抽得几近枯竭，他脸色发白，口唇干裂，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听到这句话，嘴唇微微向上一翘，轻轻动了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夜尊看得明白，哥哥在说，“彼此彼此。”

 

夜尊被彻底激怒，掌风夹着凛冽的杀气，狠狠拍在沈巍胸口，沈巍受了这下重击，身体猛的撞在天柱上，气息被震得支离破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沈巍双目失神，瘫软的躯体被铁链束缚成直立的状态，鲜血顺着唇角不停地往外涌。

 

“哥哥，哥哥？”夜尊满脸关切地在沈巍耳边低唤两声，“是我下手太重了，哥哥你醒醒啊……”

沈巍没有反应。

 

夜尊替沈巍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手指轻柔地划过沈巍惨淡的脸庞，忽然退后两步，手中幻出长鞭，疯狂地抽打沈巍。长鞭被施过咒，每一下都带起一些皮肉，伤口贪婪地啃噬着沈巍的躯体，毒蛇似的往血肉深处蜿蜒而去。

 

沈巍被剧痛唤回意识，他不想示弱，拼命吞下悲鸣与不住上涌的血腥味，但额头的青筋，身体的痉挛是藏不住的，夜尊轻笑出声，他眼神沉醉地欣赏了片刻，掌心攥起一团黑雾，慢慢放到沈巍面前。

 

“亲爱的哥哥，我是不会你让你死的。”

 

黑雾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呼吸，沈巍大口地喘气，窒息感却愈发强烈，黑雾从一切缝隙钻入沈巍的身体，挑动起所有与“痛”有关的感受。

 

“啊……”沈巍再忍不住，微微弓起身子，发出一声极其克制的痛呼。冷汗淌过半凝固的血迹，又在破败不堪的衬衫上染了一片红晕。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沈巍痛得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开口说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夜尊扼住沈巍的喉咙，迫使沈巍抬起脸来，“为什么呢……”

夜尊玩味地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笑得咬牙切齿，“因为啊，我要让你看看，你那位用心头血养着的朋友，如何遍体鳞伤，如何奄奄一息，如何把你受过的痛，成百上千倍的在你面前受一遍。”

 

“我不许你动他！”

沈巍爆出一声怒吼，周身残余的力量奇迹般重新汇聚起来，直扑夜尊，风雷之力挣得铁链发出阵阵巨响，夜尊闪躲不及，被击中了肩膀。

夜尊又惊又怒，翻手握住忘川之水所凝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沈巍的胸膛。

 

沈巍目光一滞，剧痛竟仿佛拖着那游离在外的三分元神在这一瞬间回归原位，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冰锥深深埋进胸口，意识轰然散开。

 

 

三分元神重回人间，沈巍浑身一震，眼前的楚恕之突然忽远忽近的看不真切，他用仅剩的清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没事，你回去吧。”

 

楚恕之很快就感受到了沈巍的异常，他目光急切，几乎吼出了声，“大人！您必须马上离开傀儡，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再勉强下去……怕是元神也会受到重创……”

楚恕之僵硬地跪着，头重重磕在地上。

 

“楚恕之……”沈巍想去拦，却力不从心，踉跄一步之后，跌撞着伸手扶住墙壁，那墙壁像是团棉花，软绵绵的，眼前景象跟着天旋地转起来，沈巍眯了下眼睛，视线愈发模糊，他身形微晃，呼吸急浅，语气威严却不减半分，“楚恕之，回你该去的地方。”

 

纵然是身负重伤的黑袍使，话语依然拥有浑厚的束缚之力，楚恕之无法抵抗，在喊了一声“大人！”之后，便迅速消失不见。

 

沈巍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他大口地喘着气，冰锥仿佛也插这副身体上，他按着胸口，指间骨节泛出青白的颜色。

沈巍贪恋地看了眼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顺着晨曦，视线落在赵云澜熟睡的面容上，他无奈地咧了下嘴，有点懊恼——至少昨天应该稍微做一点吃的，做饭之类的事情，对他现在来说，已经有些勉强了。

 

 

赵云澜醒的时候，沈巍正躺在他边上，这人眉头紧皱，皮肤白得透明，赵云澜心念一动，不知为何手指就颤抖着，有些离谱地放在了沈巍的鼻下。

 

沈巍软而温热的呼吸扫在赵云澜手上，赵云澜呆呆地看着，拿指头轻轻描过沈巍的眉毛、鼻梁、唇瓣、脸庞，触感凉丝丝的，沈巍睡得很沉，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赵云澜不敢多看，轻手轻脚地穿衣梳洗，临走时发现桌子上摆了早饭，他扭头看了一眼仍在梦中的沈巍，眼神复杂地停留片刻，终究还是空着肚子上班去了。